宋亭舟却愈加镇定沉着。
也是,他今年已经二十岁了,连孟晚都已经来到此方世界近一年,也满了十七,而他们……也快成亲了。
放榜那日,宋家人全部出动去看榜,急的嘴上撩了泡的冯进章则又是只身一人,早早便走了。
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,算是极晚了,试院外人不算拥挤,该看的都已经看完,只剩下些离得远的,或是不相信自己没有考中的,仍在榜下苦苦寻找自己名字。
“表哥,你从后往前找,我从前往后找,咱们一起看。”
孟晚这么说也是有自己小心思的,从先往后,越看越紧张失落,从后往前则会越来越期待。
“好。”宋亭舟当然无异议。
两人正商量着,冯进章从榜下大笑,“我中了,我中了!我真的考中秀才了!”
他念念叨叨:“第四十名,第四十名,我考中廪生了!”
自有他们同县的好友替他高兴,更多的确是黯淡离场。
孟晚颇为例外,“冯公子文章写得很好?”考试第一天拉成那样竟然都能考中廪生。
宋亭舟道:“他文采不凡,诗词更精,笔下措辞华丽,比喻恰当,与我不遑多让。”也就是当着孟晚的面,他说的实实在在并无谦虚。
孟晚心里踏实下来,这么说宋亭舟定然也能榜上有名,他迅速小跑到榜下,自左向右开始找宋亭舟的名字,没成想入眼第一名便是。
孟晚瞬间懵了,第一?案首!!!
“啊!表哥你中了!第一第一!第一是你!!!”
孟晚叫的比旁边的冯进章声音还大,哪怕引人侧目他也不在意,反正那些都是羡慕嫉妒的眼神!
宋亭舟听到孟晚所言,怔愣了一下,也走到院试榜单下。
考生宋亭舟,居院试头名,年二十,五月二十日辰时生人,祖籍谷阳县泉水镇三泉村。
竟然真是头名。
张继祖在榜下脸色阴沉扭曲,就这么一次,竟然真的中了,早知道就该更狠些。
旁边几个同窗目露羡慕,“早知宋兄功底深厚,没想到在私塾里还是藏了拙。”
廪生之才,那可是比何秀才还厉害的人物,不是藏拙想必早就升入甲班了。
也有人酸道:“文采好又如何,抛下家中未婚妻与其他小哥儿举止暧昧,难怪郑相公不替他作保。”
剩余几人面面相觑,说的也是,宋亭舟的未婚夫郎他们都见过,满面的麻子不堪入目,与他身边这位姣美俊俏的小哥儿简直是天壤之别。
只有张继祖不言不语,他当然知道孟晚便是宋亭舟的未婚夫郎,他也不是傻的,明白孟晚点麻子是怕惹了县太爷二子觊觎,其实稍微打听一番,周围邻里都知道孟晚容貌可人。
他之所以借此攻击宋亭舟,便是因为郑廪生的小儿子前些年相中了来府城参考的宋亭舟。
那时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府城,正是意气风发少年郎。张继祖又爱看话本子,自然也期待来那么一场与大家闺秀的风花雪月。
郑廪生家有小资,但子嗣不丰,只有一儿一女,儿子还是小哥儿。女儿出嫁后,郑廪生夫妇俩便商量着找人入赘,宋亭舟样貌俊美,少年才子,正是不二人选。
郑廪生家的小哥儿长相并不出彩,郑家在昌平府中也只是小户,可那已经是张继祖够不到的高度。
张继祖第一次这么嫉妒一个人,铺天盖地的不甘与怨恨充斥他的全身,他恨不得立即灭了宋亭舟取而代之。
到底是胆怯了,那包毒药被他换成了泻药,他抖着手将药下进宋亭舟饭食里,对他毫无防备的宋亭舟轻易便着了道。
他那次同样没中,但得了手的刺激感让他接二连三的对宋亭舟下手,这次他又在郑廪生面前造谣宋亭舟早有未婚妻,又带着其他貌美小哥儿来府城作陪。
郑廪生本不信他一面之词,可另几位同窗作证却让他不得不信,家中哥儿蹉跎几年已有十九,在府城招婿是痴心妄想,无奈也只能选了张继祖入赘。
谁承想,宋亭舟竟中了头名案首!
如今悔的何止郑廪生,远在泉水镇的何秀才,后来知晓宋亭舟中了案首也是悔恨万分。
不说这些人心中何想,宋家人和冯家人都是欢天喜地。
院试前四十名都叫做廪生,不必再交役税,上衙门可以不跪,每月还有朝廷发放粮食,最重要的一点,廪生可入府学读书,还是公费!
冯进章自是想入府学的,“春芳,府学有宿舍,这次回乡后下回你便不必跟我来府城了,家里田地还需你留在家中料理。”
他家兄弟几人,还有叔伯婶娘等一大家子,地完全能种的过来,冯进章只是嫌弃卢春芳性子粗俗,嫌她丢人罢了。
孟晚故意在一旁说:“表哥,你要住宿舍还是住在家里?”
他说完猛觉不对,他们近几日便要返乡成亲,宋亭舟五月份再回来入学,到时他们岂不是要同睡一屋,他这样问和邀请人家有什么区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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